雍正诗文中的雍正
雍正是一个封建社会后期很有作为的君主。他在当政的13年中打击朋党,清查钱粮,整肃吏治,选拔贤才,提倡勤政务实的治政作风,提高办事效率,使治政风气为之一新,进一步巩固了清朝政权。
御宇海内,六亲绝。是个无情人物。
指点江山,挥洒处,睥睨周郎赤壁。
钦废贱籍,驱兵西藏,白骨纷如雪。
弟兄相竞,枉生多少豪杰!
寂寞九五天尊,红墙金瓦,芳草催华发。
沥血十年,弹指间,经历人生明灭。
大义觉迷,世人皆笑他,任其生发。
凛然千古,此心可对明月。
历史上对于雍正的争议很大,所以想这篇论文是想让大家结合他的诗文多了解这位皇帝,了解他的付出。
一.
雍正诗文中的雍正
(一)诗文中雍正其人
人见其文,就如见其人。想了解一个人,我们就可以从其文学作品中去了解他的心理。雍正帝才华横溢,作品很多,我们可以从中去看雍正的情感态度、性情以及政治观点。
1.雍正之孤独
我们看到的雍正,大多是强势的,可又有谁知道她内心的孤独?曾听人说过,他做臣子时,是孤臣,做皇帝时,是孤王……孤臣、孤王,多么可悲的词,海天风雨独往来,他是否也会在夜深人静时落寞彷徨?
曾也看过《雍邸集》。印象最深的是那首《花下偶成》,在登位之后,还有这样的情怀:
为酒吟诗花劝饮,花前得句自推敲。
九重三殿谁为友,皓月清风做契交。①
在我所看过的有限的帝王诗里,多是志气满怀,雄图大略的。就如曹操那首著名的《龟虽寿》。当皇帝,哪像平民间存在推心置腹的密友,他有孤寂之感,就把清风明月鲜花美酒当做知心朋友,聊以消遣。他像是一个郁郁孤者,天下之大,却无友无人理解,只得与自然之风之月做友。千杯把盏,也只能对月而叹。
《大义觉迷录》里有一句不得不让人心酸:“挥泪书此,再示臣民,天下亦可知朕之心矣。②”诚然,雍正帝的《大义觉迷录》有着自己的目的,毕竟作为一个皇帝他要安民心安臣心,必然不会全真,但多多少少也有他自己心情所书。刚强的帝王如此示弱世人,又有何人怜他?身处紫城九重殿上,便是世人仰望的最高处,便是安享荣华富贵的最高处。何人明白那一份辛酸苦辣,何人明白那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2.雍正之“为君难”
雍正初年书写了“为君难”三字的匾额,悬挂于宫室,于雍正元年四月十九日制作了“为君难”宝印一方。“为君难”这三字是何意思?深究之后,“为君难”的主要内容之一就有朝乾夕惕、励精图治,是有为君主的秉性。雍正帝以“为君难”为座右铭,惕励自身,表明自己为君之道和用人之道,以此兴旺清朝,让万民受福。
雍正帝的“为君难”理念源于孔子,同时他将欧阳修的观点融入。孔子是将“为君难”与“为臣不易”作为对应观念来讲解的。他从总体上回答了传统社会执政的两个方面——君主和臣工的关系问题,指明君臣既是对立的,更是一体的,并且他们二者决定了国家的兴旺盛衰。欧阳修将“为君难”作为专门命题提出,给后世为君者明确了其内涵,即君应做明君,能再用人上下功夫,做到知人善任。这就是“为君难”的来历,也是雍正所书的诗文中最重要的词语,雍正一直以“为君难”惕励自己、恪守自己的信条。
他在雍正二年(1724)四月初九,闽浙总督满保满文谢恩折的朱批中说到此事:“‘为君难’数字,眹写成匾额,镌刻宝印,时刻置放眼前,心中时常挂记思考。”③表明了他对“为君难”观念有着深刻的理解,深知它对君主为人、施政的重要性,并将之视为座右铭,时时刻刻惕励自己按照君主的准则趋行事,做君主应该做、必须做的事。他是勤勉敬业、节俭朴素、不可多得的好皇帝。他在位仅仅十三年,将国库从800万两充盈至6000多万两;十三年中,他从没出巡过塞外、下过江南;十三年中,他没做过一件奢侈的事,没享受过一天挥金如土的日子;十三年中,他从不为博仁名纵容贪官;十三年中,他做到了无官不清……他的政绩多得数不清:整顿吏治,耗羡归功、废除贱籍、改土归流、摊丁入亩、创军机处、创私密立储、设入藏大臣、完善密折制度……他真的做到了“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让大清帝国达到鼎盛。
3.
雍正帝的真性情
雍正为人处事刚正不阿,爱憎分明,在他认为任何臣子,都不能欺骗他,糊弄他,不能和他耍心眼,更不能背叛他。他最欣赏的君臣关系,是“义固君臣,情同契友”。只不过,他这个“朋友”不好交。谁要是辜负了他这一番“好意”,那么,翻起脸来,就要比一般的朋友反目厉害得多。
他是真刻薄,但不寡恩;是真冷酷,但非无情。岂止有情,甚至感情用事。兴起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比如:“好事好事!读此奏书之后而不高兴嘉奖的,除非不是皇帝。”或“李枝英真不是个人!大笑话!真笑话!”“传口谕给他,朕笑得了不得,真武夫也!”他还会在奏折上连批四字:“该!该!该!该!”真是爱憎好恶溢于言表,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完全不摆皇帝架子,故作圣人状。难怪史家公认,读雍正御批,尤有趣味,可以读出一个真实的雍正来。④
(二)
诗文中的兄弟情
1.允祥、允禄、允礼
雍正一生孤独,他的宠信过的兄弟寥寥无几,只有允祥、允禄、允礼。但是从雍正的诗文中可以发现雍正是一个重情之人,他登基后,所有兄弟都需将胤改为允,只有允祥,不必避讳,保留原名,允祥死后,他赐允祥“忠敬诚直谨慎廉明和硕怡贤亲王”的谥号。这应该就是因为只有允祥真心待他吧!在雍正回忆允祥时说:
辅政之初,阿其那包藏祸心,扰乱国是,隆科多作威作福,揽势招权,实赖(怡亲)王一人挺然独立于其中,镇静刚方之气,俾奸宄不得肆其志。⑤
是的,此处就可说明雍正与允祥的关系最密切,雍正四年(1726)七月,雍正亲书“忠敬诚直谨慎廉明”八字匾额赐予允祥,他解释:允祥的忠是“公而忘私,视国事如家事,处处妥帖,能代眹劳,不烦眹心。”敬是“小心兢业,无纤毫怠忽。”诚是“精白一心,无无欺无伪。”直是“直言无隐,表里如一。”勤为“黾勉奉公,夙夜匪懈。”慎乃“一举未尝放逸,一语未尝宣漏。”廉乃“清洁之操,一尘不染。”明乃“见理透彻,莅事精详,利弊周知,贤愚立辨。”⑥从此可以看出他对于允祥的评价是何其的高,一代帝王如此高度评价一个人,这不仅仅是为他是雍正的弟弟,更是体现他对允祥的情谊。
2.允禩、允禟
人说多子多福,这句话大概英明的康熙大帝并不一定认同,他一生有24个儿子,并且个个都是才高八斗,最为突出的就是夺嫡的九子。九王各有所长,各领风骚。共分为三党(***、四爷党、八爷党)其中的允禩、允禟就八爷党的代表,或许是因过去夺嫡之时的纠葛,雍正对待允禩、允禟的态度和对待允祥、允禄、允礼诚然相反。
雍正给予允禩、允禟的称呼是“阿其那”
“塞斯黑”,削除宗籍、逐出宗室。
“阿其那”“塞斯黑”都是满族的群众口语,是满族在过去农牧游猎生活时习用的词:“阿其那”是满文,去、走的意思,含有把他像狗一样赶走的意义;“塞斯黑”与“阿其那”一样,《清文总汇》中解释为厌恶,如某物常常吃多吃厌了,马等牲口抖、摔头等。
雍正二年七月,他宣布亲自写就一篇诗文《朋友论》,同年八月,雍正召见宗室大臣,指责允禩、允禟等人结为朋友,十一月,发布上谕宣布:
自亲王以下闲散人以上,若有归附允禩结为朋友党者,即为叛国之人,必加以重罪,绝不姑容也。⑦
雍正开始处理允禩、允禟。在雍正四年(1726)正月初五发出上谕,历数允禩、允禟的罪状:
廉亲王允禩狂逆已极,眹若再为隐忍,有实不可以仰对圣祖仁皇帝在天之灵……⑧
说他允禩窥觊皇位,狂妄之极,自己一忍再忍。雍正帝指责允禩反对新君,频繁给自己制造难题,自从他即位以来,允禩因没登上皇位而怀恨在心,处处与自己为敌,诡计百出,千方百计想“摇惑众心,扰乱国政”。他声称三年来,对允禩的行为曾经谆谆教导,希望他改过自新。
雍正在对待八爷党的做法被称为残酷不仁,不容其弟。但是,史上此种做法之人不在少数,唐太宗李世民再玄武门之变中杀其兄弟,但他开创了贞观盛世,雍正此做法或许残暴,但是他是康乾盛世的承续,可以说,没有他就绝不会有康乾盛世,每一个盛世的出现必会有血的奠基。
雍正与允禩之事没有对错,只有成败。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二.
雍正诗文中的雍正人生
雍正才华横溢与其从小的教育是分不开的,也与自身的经历是息息相关的,雍正在处事的态度,以及诗文的描写就可以看出清朝皇子的一种教育严苛。雍正的教育、性格,对于他的文采以及政治的观点有着重大的影响,使他赋有他的特色,他的形象。诗文像人,也有鲜明的个性。
(一)雍正的教育
清朝十分重视对皇子的教育,因此雍正帝自幼就受到严格的教育,他与皇太子允礽都是由康熙亲自教授,这样的雍正怎么不会是文武全才。他通晓满文汉文。他当皇子的时间过长,尽有时间读书,他自己说:“幼承庭训,时习简编”⑨。登基之后为了“敷政宁人”,继续学习,举行经筵。他把儒家的“四书五经”烂记于胸,并有自己的理解,不像章句腐儒,咬文嚼字,在儒家圣贤的字句里转悠,毫无发明自己的创建。雍正帝不但熟读经典,还能随机加以运用,以此作为教育臣下的工具。古人治学经史不分家,正所谓六经皆史。雍正帝作为英明神武的康熙帝之子,雍正也熟识史学,并且能巧妙运用以加强统治。他的自然学知识就远不如康熙帝,雍正自己也承认自己对算法所知有限,不但和康熙帝相差甚远,也不及兄长允祉、兄弟允礽允禄等人。正是因为自然科学知识的缺乏才导致了他迷信鬼神的命运。
雍正帝年轻时跟顾八代、徐元梦等学习经史,又与禅僧接近,稍懂佛学。曾随圣祖巡幸江南,朝佛五台山,秋狝热河,并奉命往祭曲阜孔庙、盛京祖陵。清圣祖亲征葛尔丹,从征掌正红旗大营。康熙认为雍正年少时有“喜怒不定”的缺点,对他并不重视。但后来在几十年的居藩时期,他养成了谨慎、稳重、深谋熟虑的优点逐渐取得了康熙的信任,被晋封为和硕雍亲王。经常陪同御驾巡行各地,参与军国大计,并代皇帝主持祭祀大典。
(二)雍正的生平
清世宗雍正皇帝自幼为康熙表妹,时为皇贵妃的佟佳氏(即一等公佟国维之女孝懿仁皇后)所抚养,虽并非过继,但因彼时中宫久虚,佟佳氏以副后身份统摄后宫,位份尊贵,佟佳氏膝下犹空,胤禛出生后数年方诞下一女,旋即而卒,故伊视胤禛为己出,殷勤备至,关爱有加,而雍正则蒙其庇荫,承其恩泽。幼时的胤禛乃凭借着这层得天独厚的机缘,被鞠养于康熙宫中,得到父皇的亲自抚育,所谓
“‘母’爱者子抱”,一时之间其乐融融,甚为温馨和谐。他们父子间的感情基础也因这层关系,而显得特别深厚牢固。
清宫惯例,皇子出生后或由官员抚养,或由其他妃嫔抚养,独不可付与生母抚育。这样的惯例会由于缺乏接触和沟通,导致出现亲生母子间互生隔阂,彼此猜忌,感情不睦,关系漠然等如是尴尬的境况。雍正和其生母德妃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陌生而紧张,冷淡而无奈。或许因为佟佳氏是康熙的表妹,位份尊贵,自康熙第二位皇后(即孝昭仁皇后)死后,一直位列皇贵妃之位,即所谓的副后,掌管后宫,是诸位皇子之嫡母,她的尊贵一定让年幼的雍正产生一种依属感和安全感,出于生存的本能他必定会竭尽全力地去讨养母的好,以期获得她的欢心,久而久之在这种潜移默化之下则难免“沦为”一个懂得如何察言观色、趋炎附势的“势利眼儿”,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的态度想来也会由于养母的存在和在宫廷之中生存立足的需要以及祖宗的成法,而不敢过分亲近,胤禛甚至很有可能在有意或无意中表现出一种以佟佳氏之子身份自居的“小小”情绪,生母德妃看在眼里心中定然很不畅快,久而久之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便会蒙上一层阴影,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雍正变成了一个异猜忌的君王。
三.
我看雍正
有人说,字如其人,那么就从胤禛的字说起吧。雍正帝是康熙大帝亲自教授的,自然有过人之处。他与众多皇子一样,他的书法可圈可点。雍正的书法运笔流畅、娴熟,结构严谨,颇见功力。记得曾经看过一幅手书对联,“俯仰不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⑩不愧天地啊,想必是忍受了许许多多的非议之后,才写出的吧。流言四起,人心动荡。说他刻薄寡恩、不识亲情、荒淫无度。鞠躬尽瘁换来的却是止不住的流言,人嘴两张皮,越传越玄乎,所以后期沉稳冷静的雍正皇帝,竟会去做一件那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写了那样一本《大义觉迷录》。有人说康熙皇帝的字庄重有余而丰润不足,乾隆皇帝的字虽是飘逸却骨力不足。而雍正的字有才有气,不像是帝王之字。
有这般字,这般诗的胤禛,不是你们所说的,刻薄寡恩。我深信,能写出“躬行至孝”能写出“积善成德”,能写出“和仁正中”的雍正皇帝,定是满身的浩然正气。
雍正登基,勤勉有余,休息不足,在当时的环境来说,其多个兄弟相残,暗坏祸心,而多地灾情严重,因为康熙年间和雍正年间的战事,国库空虚,其各地贪官不绝,哪一桩都是劳心伤神的大事。雍正即位之始,人们就怀疑他得位不正。但在我看来,并无不妥,康熙选中他,或许是看清了究竟是谁才能大刀阔斧的改革,缔造一个真正的盛世,而不是瞻前顾后,为博仁名纵容贪官。有人替八爷党鸣不平,确实老八有其才,善笼络人心,而人心必须是钱换的啊,作为天子,应独有其道,人心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民心。康熙圣祖,何其圣明,他当然不会选错人。当然,这一切的一切也与雍正的步步为营,精心谋划密不可分:在两废太子的过程中,他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诚孝皇父,友爱兄弟,勤慎敬业,戒急用忍,暗中筹划,令他人放松了对自己的警惕,博得了康熙信任。反观八爷,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谋划的太早、太好。
参考文献:
①《清世宗诗文集》·卷30
②《大义觉迷录》
③《雍正朝满文朱批奏折全译》
④《雍正朝汉文朱批奏折汇编》1989年
⑤《上谕内阁》八年五月初九日谕
⑥《上谕内阁》四年七月二十一日谕
⑦《上谕内阁》二年十一月谕
⑧《上谕内阁》四年正月初五谕
⑨《雍正朝起居注》三年七月二十二条
⑩《雍正书法一览》
7